昨天下午，大女儿送来了几条鲫鱼，活蹦乱跳的，每一条都有几百克。这下可把毛毛乐坏了。一会儿看看，一会儿动动，一会儿问问。小孩子对什么都好奇。
下午，老伴非要把做鱼的任务交给我，说实在的，做鱼的水平在咱家我可是数一数二的，（不好意思，我们家连毛毛才三个人）这不，三下五除二，“大盆鱼”一会儿就端上桌来。嗬，几缕热气从盆中悠悠飘出，顿时满餐厅香气扑鼻。我们一家三口围着桌子，盯着盆中那三条金黄的鲫鱼，还真舍不得吃它呢。我说：“还看什么，吃！尝尝我的手艺。”老伴一边品尝着鱼汤的鲜美，一边把雪白的鱼肉往毛毛的碗里夹，还不断地嘱咐：“慢慢吃，小心点，别卡着。”毛毛自然听姥姥的话，吃得津津有味。我开始也如同老伴一样，细心地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，放到他碗里，毛毛也就高高兴兴地大胆吃起来。老伴还不停地跟我说：“把刺摘干净，把刺摘干净，不要卡着他。”可后来我不小心真地把带刺的鱼肉加到了毛毛的碗里。“看你，小孩卡着可不得了。”老伴埋怨我说。我说：“不要紧的，让他自己尝试尝试。”老伴再没有说什么。就这点好，只要认为我说的有道理，老伴从来不坚持己见。我再仔细观察毛毛，他吃的是那么认真，几根小刺被挑出来放在桌子上。这时我又故意把一块带着很多刺的鱼肉夹到毛毛的碗里。
我说：“毛毛，害不害怕？
“不怕。”毛毛自信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好！从小就要学会不怕困难，敢吃带刺的鱼。”我鼓励他。说完又把更大的一块夹到他碗里，他吃的仍是那么细心。尽管这样，毛毛还是没有经得住“考验”，有刺卡在嗓子里了。“姥爷。”他一边喊，一边不停的咳嗽。老伴看看我，没说什么，但似乎又在说：怎么样，出问题了吧。
我说：“毛毛，不怕，想办法，把刺赶走。”
毛毛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六岁大的小孩，这时只有听大人的了。我说：“吃一大口米饭……”
“为什么？”这么大的小孩什么事都要问个为什么，尽管鱼刺卡在嗓子里。
“米饭可以把鱼刺赶走呀。”听了我的话，毛毛狠劲的挖了一大勺米饭填到嘴里，两边的腮鼓得圆圆的，又连续几次作出用力下咽的样子。
“怎么样，刺没有了吧？”
“没有，还在这儿。”毛毛用手摸摸自己的脖子，“姥姥，喝口醋吧，姐姐说，吃鱼卡着了，喝口醋就会下去的。”嘿，人不大，经验还不少。老伴赶紧到厨房拿来了一瓶醋，喝了两口，仍不起什么作用。
“再连续吃几口，刺保准就跑掉了。”我继续鼓励他。听我一说，那个狼吞虎咽的样子，真是可笑又可爱。
几大口米饭下肚，如果鱼刺仍留在嗓子里，那可就麻烦了。我看看毛毛，毛毛用手拍拍自己的肚子，说：“姥爷，鱼刺真的没有了，好舒服。”
“怎么样，毛毛，如果你不怕鱼刺，鱼刺就怕你了。以后上学读书，也不要怕困难……”
“为什么？”还没等我把话说完，毛毛又来了一个为什么。
“不怕困难，就能学到好多好多知识呀。”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懂我的话。这时他突然离开了餐桌，手舞足蹈了起来，小脸儿像一朵盛开的秋菊花。
看着毛毛征服鱼刺后兴奋的样子，不由得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在家吃鱼的事来了。我想：我一生从来没有在困难面前退缩过，畏惧过，恐怕这与小时候父亲经常有意识地让我吃带刺的鱼有关系吧。
2006年10月27日 星期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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